欧阳修云:“善书者以真楷为难。”张铜彦学书知难而上,走正路,练正书,从唐楷起步,以颜真卿《颜勤礼碑》、《自书告身》入手,花费十多年心血,苦练精研,唐楷作品已形成大气端庄、浑穆凝重的艺术风格。为了进一步丰富用笔,追求变化,探本求源,他转手又写起比唐楷更难的碑版,专攻北魏郑道昭《郑文公碑》、《论经书诗》等原始墓志,并对《张猛龙碑》、《泰山经石峪金刚经》、张裕钊《南宫体》等反复揣摩。
先生所作魏碑,用笔中锋为主,藏露结合,方圆兼备,法度谨严;笔力提、按、顿、挫清晰分明,力透纸背,取唐楷的淳厚及碑之险绝,取赵孟◆行楷书的舒展和灵动,处处体现着萧散静雅的韵致。清姚配中云:“字有骨肉筋血,以气充之,精神乃出。”张铜彦作魏碑书法尤其注重书作中的整体气象,从气格、气度、气脉等角度来综合审视和提升作品的品味。其中堂“仰观宇宙之大崇山峻岭,俯察品类之盛曲水流觞。”、斗方“一帘风月王维画,四壁云山杜甫诗。”等作品写得不激不厉,从从容容,笔笔不苟,这在当今浮躁的书坛,显得尤其难能可贵。先生魏碑书内敛的笔势,含蓄的起止,婉曲的线形,刚毅的内质,稳健的结字,印证了他性格的执着、坚毅、内向与谨严,传达着他对生活的体验和人生的感悟。
张铜彦的隶书主要研习汉《张迁碑》、《乙瑛碑》、《石门颂》、《好大王碑》及帛书等,尤对清人伊秉绶隶书用攻最勤。主要风格表现为:结体平稳端庄,用笔稳健含蓄,浑圆憨直,方严而不刻板,凝重而有韵致,拙中寓巧,实中见雅,以内蕴丰富、韵味醇厚取胜。
先生在对隶书传统风格不懈的追摹中,倾注了满腔的热情,对每一根线条都极用心,从起笔藏锋到收笔回锋,一波三折,丝丝入扣,有力透纸背的重涩之感,于朴实无华中洋溢着苍茫的古意;落笔中锋铺毫,并以篆隶的笔法相互渗透,致使线条更加生动,布局更加灵巧,但细察之,又见丰富的笔意和微妙的变化;作品强调枯润的对比,讲究结字的朴茂和气象的博大恢弘。其隶书重继承亦重创新——只不过他的创新是循序渐进的心理流程的体验与物化,凭借着他的深厚功夫与感悟,一点一滴地融化在传统的体验过程中。其代表作“云鹤游天,群鸿戏海”、“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等,在擒纵之间体现着游刃有余的笔墨驾驭能力,整体平和工整,含蓄厚重,耐人回味。
多年来张先生也创作了大量的行楷书法作品,多为友人收藏和喜爱。其行楷从赵孟◆《三门记》、《三清殿记》、《胆巴碑》、《妙严寺》等入手,同时又从郑道昭、李邕、苏轼、沙孟海等书风中汲取营养。行楷书作品结构严谨,笔力雄健,温润妍雅,融魏碑、行书、唐楷等书体笔意为一炉,艺术性、实用性兼而有之,深受专家好评和群众喜爱。
多年来,张铜彦先生还在篆刻、篆书方面下了很大功夫,篆刻作品以汉印风格为主,篆书研习先学吴让之、邓石如,后专攻吴昌硕。尤其篆书作品用笔遒劲,力透纸背,刚健婀娜,多次被专业报刊选登。
纵观张铜彦近年来的大量作品,皆具有雄强、厚重、质朴的鲜明特点,寓柔于刚,寓雅于拙;碑版及明清书风的果敢爽利被他信手撷来,凝炼为一种高古的美。张铜彦的书法又是表现型的,笔墨张力非常富于视觉效果和表现意识,奔逸的笔势,虚实相生的结体,磅礴放旷的韵律,综合构成了先生自我的艺术语言。
张铜彦是书法创作上的多面手,五体皆能,反映出他较为全面的书法修养和坚实的创作能力。理性地把握艺术导向固然重要,但若不与敏锐的感悟力相结合,反会成为桎梏,给艺术创作带来限制。张铜彦的艺术创作是以感性的、顿悟式的艺术思维方式来统领其艺术实践,而这正是作为艺术家所必备的素质。多年以来,张铜彦认真研读了中国书法史、文学史及大量古典诗词,饱览了历代数不清的优秀法帖碑拓,以及语言学、文字学等大量论著,极大地丰富了他的艺术底蕴,充实了他的精神世界。
习书已30多载的张铜彦,酷爱书法艺术已到了近乎痴迷的地步,去年他主动辞去中央银行司局级公务员领导职务,申请提前退休,专心致力于书法艺术的研究与书法事业的发展,并以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心,为积极发展、壮大金融书协而辛勤地耕耘着。
(注:本文作者系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书画艺术评论自由撰稿人,出版有书画评论集《仰望星光》、《近现代书画名家研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