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建中
张铜彦不应寂寞,在中国人民银行宣传部副部长的位置上,想寂寞都难。张铜彦选择了寂寞。是为书法和书法事业,张铜彦主动从这个喧嚣的位置上退了下来。潜心近二十年,终于一家。张铜彦说:“谁想在学书的道路上走得更稳更远,谁就必须静下心来,耐住寂寞。”在煽情和浮躁趋利的社会里,选择寂寞是勇气,是自信,是炼狱般的回归,是英雄式的悲壮。选择寂寞,意味着选择孤独。从这个意义上讲,书法已成为他的一种生命方式,一种心灵祈向。
张铜彦对于书法艺术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执著追求,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胃口并不大,而是依据自己的性情,极为精细的挑选,以隶书、魏楷和行楷为主攻书体,尤以伊秉绶为隶书主线。这种挑选,是在做一种书法生命的嫁接。
多年来,张铜彦对伊秉绶情有独钟,他期望走进伊秉绶,其作品也一眼可见伊秉绶的影子,但这绝不是简单的复制,当一种浓郁的气息弥漫而来的时候,那是张铜彦与伊秉绶在精神上的一次精彩的契合。那种穿越时空的交流,完全超出了形式的范畴,使我们一伸手就能在张铜彦书法的气息里触摸到那位大师的古典韵味。对张铜彦产生过重要影响的还有在书学、篆刻学、文字学、金石考古学等领域卓有成就的沙孟海。在一定程度上,他太需要沙孟海了。需要他的那股子文气,需要他充满禅意的稚拙天真以及隐于其后的从容、散淡、高贵。张铜彦用许多年的时间,慢慢地咀嚼并消化着。让那些他喜爱的大师们在他身上一点点地复活。
“以伊秉绶为基础,参入《张迁碑》的方笔,凸现出凝厚健丽,朴茂开张,大气磅礴的境界。他的颜楷用功最早,又融入了《郑文公碑》,推动大字魏楷走向高俊。他行楷学赵子昴《三门记》、《三清殿记》,很快将其方笔与魏碑沟通起来,并将赵的灵动用到了楷书创作中”(张旭光评语)。而他的隶书线条中锋圆浑,瘦劲遒道,结体平实稳重,字字独立,却气息贯穿,初看横平竖直,光洁方整,细细品味,则是在不变中求变,在同中求不同,有一种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之美。在入仕和出仕间行走,让我们读出了他的思想的境遇,他的书法文化的精彩。
张铜彦的书法走的是碑帖相结合的道路。但是他的出发点和归结点都不在帖上,而是在碑上,而他又是用帖的眼光与方法在感受着碑、书写着碑。在他的作品中,我们已看不到明显的碑的痕迹,留下的是碑的整体感受。正因为如此,他的书法从容里显出刚劲,淡定中露出坚毅。他在对待书法传统时,更注重的是从碑帖里读出自己理解的精神内质来。
张铜彦的书法看似淡定、从容、平稳、悠闲,其实不然,。读张铜彦的书法需要一个苛刻的环境,才能读出个中三味;我们应该在一个高度上读张铜彦,才能读懂张铜彦书法所传递给我们的信息。“厚重古朴、雄浑刚劲、雅俗共赏”正是张铜彦锐意创新的终生追求。
(2011年9月30日《中国老年报》书画专刊)